第95章 柔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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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孤傲突然间来了兴致,他慢慢踱到天山雪翁的面前,“告诉我,我和她的未来会是什么?”

天山雪翁摇摇头,“天机不可汇露,我会给她一年的时候去想,一年之后,什么都会云开雾明了。”那淡笑让独孤傲恨不得一拳挥过去,让他等一年,真的很难过,不过,他却别无选择。

“你早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?”他狐疑的问过去,其实他还想要知道更多,关于天朝关于夏国关于魏国的所有的未来。

“是,现在的你就象是一个刽子手,解铃还需系铃人,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一年的分别对于你来说只会是一件好事情,你也才会知道这世间什么是真爱什么是真情。”天山雪翁雪白的胡须在独孤傲的面前轻轻飘动,可是,这屋子里明明没有风,天山雪翁却奇迹般的做到了。

他退出厢房再退出那院子,在一位得道高人的面前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渺小,原来他什么也不是,他只是天地间的一个生灵罢了。

青松树间,他徜徉而去,留下的那抹气息始终萦绕在凤紫若独居的那间厢房里而不散去,就仿佛是他让他的气息守着她每一天每一日一样。

宁静如水般的生活让凤紫若的脸上渐渐的泛起了微笑。

她从别人的口中渐渐知道了自己所有的故事,与南宫寒的,与独孤傲的。

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那道伤到底是如何来的,是她伤了她自己,却不想她还能活着,只是,她却失去了记忆。

她知道所有,却记不起所有,就仿佛不想要回到从前一样,那些问到的听到的都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故事而与她无关一样。

冬去了春来,她听说天朝从夏国的边域撤回了大军,她听说两国鼎立中彼此再不相犯。

那么魏国呢?

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国家,宇熙,她的弟弟还好吗?

在她平静的心绪下,她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宇熙,甚至还有那两个该死的让她痛苦和难过的两个皇帝。

她曾是他们两个人分别的皇后,这是多么让人不耻的过往,一个女人,却有了两个夫君,她曾经不甘愿,却也无从选择,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吗。

而她,甚至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孰轻孰重一些。

春来了的时候,桃花香从隔壁的院子里飘散而来,她悄悄的调皮的取了梯子想要去看那园子里的花开。

她爬了梯子,她的身子落在了那隔壁院子里的时候,身子却猛的被一个男人抱住了。

刹那间,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,慌张中她已经无可避开的被那男人横抱在了怀中……

“凤儿,是我,是傲。”独孤傲迫不及待的向她宣示他的身份,从不曾想原来他与她竟是这般的有缘,他才刚刚买下了这座宅院,他避开了宫里所有人的追缠,他就是到了芜城,他想要与她过几天除却宫中恩怨的日子,只是几天而已,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他的使命,而她也不能违约的随他离开。

凤紫若的心一慌,是的,也就只有他这么大的胆子才敢抱住她,“你放开我。”粉拳使劲的轻捶,男人却没有任何感觉的只是低低一笑,随即宣布,“不放。”

他的声音霸道而邪肆,那一瞬间让她羞红了脸,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想过自己与他或者南宫寒再相见时的场面,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桃花盛开的午后,而且还是她亲自把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,可是一切,就是这么的巧合。

“你放开我,我要看桃花。”她不服气的,她的力气比不过他,可是却不想任由他这样抱着她,天可是还大亮着呢,甚至离黄昏也还远,天山雪翁闭关去了,不过,就算老人家没有闭关,他也绝少出现在凤紫若的面前,他留下她,果然就是要给她一份静然的空间,任她思索未来,任她憧憬明天,可是,时光已经走过了这么久,她的心境还是如初,没有恢复记忆的她什么也不想,只想要心如止水的安静的走过每一天,却不期然的,独孤傲来了,这措手不及的相见让她如何不心慌。

“你爬了梯子过来就是要看桃花吗?”独孤傲媚眼轻眯,却给了凤紫若一股危险的气息,男人在算计着她,一定是的。

可是,她真的只是要看看桃花,倘若知道这园子已经被他买了,她说什么也不会造次的偷偷的爬过来,明明是偷偷的,却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给逮个正着,她点点头,“我要看桃花。”小脸转向院子里的桃花,粉粉的一片片,真美真美。

“我带你去。”似乎是感染了她的期待,明明对桃花没有任何感觉的他突然间也觉得那桃花格外的好看了,他身形顿起,抱起她时,衣袂飘飞,就如一只大鸟一样瞬间就落在了一株桃花树下,然后,他松开了她的身子,让她置身在只有桃花的粉红世界里。

舞袖翩翩,她情不自禁的舞动长袖,就如一尾风中摇曳的草一样在树的周遭起舞,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中抒写着独属于她的娇媚,独孤傲看傻了眼,他让时光倒回到十年前,那时的他与她无怨无恨,只有数不尽的爱。

可是心头,又是飘过母后哀怨而悲怆的绝美面容,“傲儿,红颜祸水,祸水红颜,你再不可信她,再不可信她呀。”

他不该信她的,不是吗?

他来,只是想要一个子嗣,天朝的老臣们都在催着他要一个子嗣,为了祖宗的基业,为了稳固江山,所以他才来见她,只是这样,如此而已,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,回去京城这么久,即使想她,他也努力让自己不再心软,让母后的画像天天告诫自己他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。

她美丽,她聪明,这就是他一心一意让她为他生个孩子的理由,这理由绝对够充分。

至于爱,在拿起母后画像的每一刻早已扭曲变形。

天山雪翁足够精明,他早知道南宫寒已经翻遍了整个天朝的疆土,可是南宫寒就是找不到凤儿的下落,这是天山雪翁的精明,也是自己的运气,把她放在这里是他最正确的选择。

你瞧,她的舞真美,那抛起的衣袖,那轻盈的步履,就勾走了他的魂一样,不行,他得时刻清醒着,他记得母后的话,是她害死了母后而颠覆了整个天朝,她就是一滩祸水。

再回来,就是要给他也给她一个孩子,他一直记得她是喜欢孩子的。

她转动的身形渐渐慢了下来,那飞舞的裙角也轻轻落下,他忽的再次飞身而起,他轻摇着她头顶的那株桃树,刹那间,千朵万朵的桃花轻坠落地,落在她的发间她的衣袂上,粉红一片。

分不清是花美丽了她,还是她美丽了花,这样的一刻,他看呆了眼睛。

他静静的望着女子含笑的容颜,什么也不曾记起,那便不会有怨也不会有恨,这其实是幸福的,至少,现在的她很快乐,她甚至不设防他的到来,甚至也不设防他即将要做的一切吗?

想要她的身子,他徒的一颤,拥着她的大手忽的收紧,然后一个探身,她便落入了他的臂弯之中,长长的眼睫望着他时,那眸眼中是氤氲的雾气,那雾气让他读不懂她的心思,似梦似幻般的眼神,却又是无比清澈的望着他,无波无澜中让他的心突然间就恐慌了,“凤儿,你记起我了吗?”

她在桃花树下轻轻摇头,微张的小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,却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,她不想对他说什么,她的眼神里他是陌生的。

那陌生让他的心一横,他还是想要让她为他生个孩子,以解满朝文武不停的催逼之急,“凤儿,再要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吧。”他试图尊重她,他在改变,他不想她说一个不字。

凤紫若摇摇头,“对不起,我真的记不起你与寒谁才是我的夫君,等我记起的时候再作打算吧。”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却写满了坚持与不应,她不答应。

一个‘寒’字却惹恼了他,“叫得那么亲切,你心里就只想着南宫寒,是不是?”

“我自杀昏迷后是寒把我带出了山谷,也是他日夜守着我,才让我得以醒过来,而你的出现却又让我再次陷入了昏迷,傲,我不懂你的心只是想要占有还是其它的什么,所以在我的记忆没有恢复之前,我不选择任何人。”她轻声说道,虽然离得这般的近,近到只要他一点头他就会碰到她的鼻尖,可是她语气里的不经意的疏离却惹得他刹那间狂怒。

从边域到天山,从天山到芜城,那几天几夜他连闭上眼睛睡一下都舍不得,生怕一醒来就再也看不到她鲜活的容颜,可是他所做过的一切就被她此刻轻描淡写的略过了,他望着她的脸,美丽如昨,却是生生的刺痛了他的心,一个转身,扬起衣角翩飞,他带着柔弱无骨的她转眼就飞入了他想要进去的那扇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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